鶴地水庫里的大頭魚做的魚頭湯,早就聞名遐邇,在2021年被評為“廉江市十大美食”之首。應(yīng)運而生的河唇魚頭湯街有近20家專業(yè)店鋪,店店相連,相互媲美。街頭盡處,正好連接著鶴地銀湖風(fēng)景區(qū)的大門口,是名副其實的“河唇街”。
有道是,酒香不怕巷子深,河唇魚頭湯街處于優(yōu)勢位置,于今年5月成立之時,成功舉辦了廉江首屆魚頭湯美食嘉年華活動后,河唇魚頭湯更是名聲大噪了。四方顧客慕名而來,絡(luò)繹不絕,一傳十,十傳百,短短五個月內(nèi),河唇魚頭湯街的美名就在兩廣之間傳播開來了。到河唇魚頭湯街來品嘗羹湯之美味的游客,不僅有大量的廣東本地人,也有廣西人,肯定也有來自更遠地區(qū)的外地旅人。
到青年運河觀光的游人,會借機美美喝一頓魚頭湯;或者專門到河唇魚頭湯街喝魚頭湯的食客,在飽餐之后,便到鶴地銀湖里看看運河的湖光山色,對著偉大的工程發(fā)一番感慨的,也大有人在。魚頭湯街得益于鶴地水庫,也讓鶴地水庫錦上添花,兩者相得益彰。
我們已經(jīng)多次參觀過鶴地水庫,連建庫開河紀(jì)念館里陳列著的物品與文字說明都細(xì)細(xì)看過了。這次驅(qū)車到七十公里外的廉江,專門是為了喝正宗的鶴地水庫里的大頭魚的魚頭湯??戳恕妒勒f新語》,西晉的張翰在外地做官,一日因望見秋風(fēng)而思念起故鄉(xiāng)的莼菜鱸魚,便毅然棄官還鄉(xiāng)。唐代的兩位大詩人李白與元稹都盛贊他的曠達。李白的《行路難·其三》中有這么兩句:君不見吳中張翰稱達生,秋風(fēng)忽憶江東行。
那天,我們到達河唇魚頭湯街已經(jīng)晌午。一眼望向街道,幾乎每家門口都站著一位笑容可掬而面容姣好的廉江妹子,她們熱情地招徠著顧客。我們把車停下來,就近走進一家魚頭湯店鋪。這條1.5公里長的街道,除了三四家茶店就是魚頭湯店,初來乍到,沒什么好比較與挑剔的。
因為客人多,我們頗等了一會。我可沒白坐著等,跑到街道入口處把鑲嵌著“河唇魚頭湯街”幾個大字的牌樓給拍下來。剛進來時,車子一閃而過,正悔恨沒拍到呢。
魚頭湯端上來了,熱氣騰騰,白濃濃的湯汁,香氣四溢??粗甲屓损捪延危亿s緊連魚帶湯舀一碗。喝一口,哇,那種香甜真是不能用言語形容。我一個勁地哇哇叫著,連聲說好喝,就像餓了好幾天的饞貓,別的顧客大概暗中笑我沒見過世面了吧。我不知道這么好喝的湯是如何做出來的,也不敢問。這是人家的看店本領(lǐng),賴以謀生的祖?zhèn)髅胤?,好意思探聽底?xì)嗎?我只敢問跑堂的伙計這是什么魚。大哥回答說,這是正宗的青年運河里的大頭魚,學(xué)名鳙魚。我記起來了,《山海經(jīng)》里記載著發(fā)源于樕山的食水中生活著牛頭魚尾的鳙鳙魚——不知這“鳙鳙魚”是否就是現(xiàn)實中的鳙魚呢,“牛頭”可以進化,也可以作為大頭理解。
我仔細(xì)地辨認(rèn)著魚湯里的佐料,有紅棗、枸杞、香茜與沙姜,此外就什么名堂也看不出來了。但我們平時煮湯的時候,也用上了這些佐料,怎么就沒有這個口味呢,我百思不得其解。我后來百度了一下,得到這樣的說明:河唇魚頭湯始創(chuàng)于1985年原青年亭旅游區(qū),它的特點是髓多、湯濃、色白、味鮮,具備益氣活血、清脾養(yǎng)胃、提神健腦、美容養(yǎng)顏等功效。
果不其然,喝了幾碗魚頭湯下肚,我看到我的同伴原本疲倦的臉色滋潤起來,如同嬰兒般紅嫩,我也是精神抖擻,興致勃勃。除了魚頭湯,還有清蒸魚肉,我們美美地飽餐一頓魚宴,很是心滿意足,感覺人間真是美好。
走出店鋪,轉(zhuǎn)個彎,我們進入鶴地銀湖風(fēng)景區(qū)。秋天里,青年運河尤其顯得肅穆,這正好與他那偉岸的歷史相一致。我站在雷州青年運河群英像面前,望著兩邊深碧寧靜的河水,心里充滿著無限的感動,也做了一些思考。
實際上,好的大頭魚頭湯,不一定雷州青年運河里的才算最美味,何況運河里的大頭魚也可以賣往別處呢。其實,到河唇吃魚是一種情趣,往深一點說,是一種對紅色力量的追思與緬懷。又說回張翰。為了莼菜鱸魚一類的美食或思戀故鄉(xiāng),而棄官不做,并不值得稱道與提倡。相對于樂得悠閑,我更佩服勇于擔(dān)當(dāng)?shù)慕ㄔO(shè)者。
第二天,我與一個店家閑談,她問我這個周末去哪啦,我就說我去了廉江吃魚了。她馬上說是不是去河唇街喝魚頭湯。我詫異,怎么她也知道呢,而且比我早知道呢。原來是我孤陋寡聞了。她說前段日子,她的兩個顧客聊著中午去哪里吃飯,一激靈,兩人就直接開車去河唇魚頭湯街吃魚去了。這兩位顧客的乘興而行,比起東晉王子猷雪夜乘興訪戴逵之行,一點也不遜色,比起我們計劃多日之后再行動,更是干脆利落多了。
我想,人們不辭遠程到河唇街,不僅樂于品嘗一種地方特色美食,也是對青年運河這項偉大的工程心懷敬仰,向一群貢獻了偉大力量的人們致敬吧!
到河唇喝魚頭湯,竟然能把浪漫與嚴(yán)肅兩種截然不同的情感有機地連接起來。